電影與我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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兒時的我,也像這個階段所有的孩子一樣,對陽光世界充滿了好奇。彷彿每樣事物都散發著神祕的氣息。電影,這個神奇的魔術般的尤物,用它那流動的畫面、迷人的音響效果,深深地“腐蝕”著我那懵懂的孩提時代。

電影與我散文

第一個陪我看電影的人是父親。他其實對電影興趣不大,但每次都禁不住我的軟磨硬泡,順從了我。

放映前,照例是擴音機裡哇啦哇啦的喧囂。那時沒有流行歌曲,大約是戲曲吧。這聲音足以把人心敲得狂跳不已,晚飯早已沒了味道。

大老遠就看見影布在燈光下飄飄渺渺,吵鬧聲、喊人聲不絕於耳。大人找小孩、小孩找大人、搬凳子、搶座位,人影綽綽,真是人聲鼎沸,熱鬧非凡。

開演了,父親往往抱上我或是向帶長凳的人央求一個座位,有時我就自作主張,直往人縫裡鑽。仗著小孩的特殊身份,大人們也就寬恕了我的莽撞。但這可嚇著了父親,只得四處找我。現在我才深刻地體會到了當時父親的焦急。

電影的片名一律是不關心的,只對情節感興趣。其他小朋友看電影往往打瞌睡,我則從頭到尾聚精會神,生怕漏掉一個畫面。那時都是清一色的戰鬥片,結果也都是好人打敗壞人。

我也時常約小夥伴到家裡,用兩根棍撐起一塊布當影布,讓兩個人表演,算是過了把癮。

入學以後,陪我看電影的不再是父親,換成了同伴阿紅。他有輕微的`智障,是我忠實的跟屁蟲。

有阿紅的日子,是我看電影的黃金時期。電影的訊息往往有假,興高采烈去看,結果失望而歸。阿紅自然成了諜報員,每當聽到有電影的傳聞,便派阿紅前去偵查一番。他多半能探來令人振奮的訊息,往往滿頭大汗地邊跑邊喊:有,真有,這下準了。

飯後,和阿紅搬上凳子早早趕到,然後專心致志觀看,老實的阿紅常鬧笑話,譬如將《自豪吧,母親》說成“曹吧母親”將片中的“回憶”說成“回與”,令人啼笑皆非。

阿紅可圈可點的貢獻是偵查並陪我連續看了五場大片。

那次不知何故,我村連續五個晚上放電影。我和阿紅一次沒拉,且都堅持到底。記得有一部片,名叫《珊瑚島上的死光》,我第一次看到了神奇鐳射的厲害,竟將一個飛機打的粉碎,那幫壞蛋終於落了個粉身碎骨的下場。

還有一部,後來知道是“言情片”。用的是蒙太奇手法,當時看不懂,現在只記得模模糊糊的畫面,我疑心是極好的片子。又無端地認為遠遠勝過目前味同嚼蠟的所謂言情片。

但有電影的日子並非都能如願,有一次村裡放電影,正趕上麥收,一向規矩嚴正而又酷愛勞動的奶奶怕我們熬夜影響第二天干活,於是下了命令:今晚誰也不準去看!

我們只得乖乖地去睡覺。我是長子,假裝帶頭服從,還言不由衷地安慰弟弟妹妹幾句。弟弟還為此在被窩裡抽抽搭搭哭起來,我也躺在床上幾度失眠,覺得簡直要遺憾終生。

上了中學,我的電影愛好算是遭了挫折。我是住校生,只能趁著週末回家碰運氣。別說,還真碰上幾次。那種欣喜若狂的勁頭不亞於中了頭彩。

有一次週末,學校所在的街上演電影,頂著被校紀處分的危險,和幾個在校同學斗膽看了場電影,片名叫《大祭樁》,是著名豫劇表演藝術家王清芬的代表劇目。典型的才子佳人戲。從小熱愛戲劇的我竟如痴如醉。

那時,我正喜歡著班上醫生的女兒,這是處在那個季節的特有的情感,也不知受了該片哪門子啟發,在回來的路上,我竟稀裡糊塗地將她轉嫁給了情敵—一位師哥級的楊姓同學,那叫自知之明吧。

暑假裡放電影,我常遇見阿紅,他早已不上學了。我們談話的主要內容還是關於兒時看電影的趣事,我是一個一心想上大學的人,這一點阿紅是不能理解的。其他的話題似乎都無從談起,我們之間已隔了一層厚障壁了。

為了這個希望,有幾次我竟狠心地呆在家裡看書,拒絕了這難得的看電影機會。那真是難以名狀的煎熬啊。

成年以後露天電影逐漸減少,那份童年的感覺也漸次模糊了。

如今,足不出戶便可隨意欣賞片子。高科技變幻了時空,似乎把一切都拉近了。當我心滿意足地在媒體上過把癮後,總覺得靈魂深處某種東西尚存,如煙似霧,不絕如縷。

父親、阿紅、夜幕裡的人流、喧鬧聲、鐵桿撐起的影布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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