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巖鬆談央視:看淡離職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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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沒開微博,也沒用微信; 只能確定這本書裡的話是我說的。”昨天,央視主持人白巖鬆攜新書《白說》出現在北京的新書釋出會上。

白巖鬆談央視:看淡離職潮

在移動互聯時代,新聞人白巖鬆以他的某種執守,傳遞出一種既融入時代又出離時代的態度。近期因張泉靈、郎永淳等紛紛辭職,使得央視主持人的出走再度成為熱門話題,對此,白巖鬆表示:“(央視主持人離職)這幾年你覺得斷過嗎?所以走有走的理由,留下有留下的原因。”而對於自己的去留,白巖鬆昨天坦言:“我總是預感不會在央視退休,但什麼時候離開,我也不清楚。我現在還在做,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就 OK 了。”

“不能一邊被裹挾著,一邊怨時代”

這些年,常有人對白巖鬆說:“你們臺能幹的都走了,你咋還不走?”白巖鬆只好自嘲:“我算不能幹的。”

在給學生上課時,他的學生也問他:“你去哪兒不是白巖鬆?為什麼要留在央視?”白巖鬆的回答是:“守土有責,在央視可能會比去網際網路更好。”

在自己的新書《白說》中,白巖鬆依然堅持“守土有責”的說法。

“接下來的時代會發生怎麼樣的變化,誰也不知道。因此任何現在信誓旦旦地說堅定,好像你也不信吧?所以走一步再往下看,守土有責,就是做好你一個新聞人該做的事情。”

對於下一步,白巖鬆說自己還沒有考慮好,“因為沒跨越,才需要管住自己的腳步。越是在一個稍微動亂點的時代,靜才越有價值。如果這個時代一片安靜的話,我肯定要倡導動起來。就像我二十多歲會寫渴望年老、現在渴望年輕一樣,所以人生是一個動態平衡的過程。你只要不願意被裹挾,你一定會有辦法,因此不能一邊被裹挾著,一邊怨時代。我覺得自己起碼承擔一半責任”。

“不用為離去或留下說一些太大的詞彙”

回顧這些年媒體的生存狀況,白巖鬆感慨萬千。“有人辭了,有人創業了,有人遇到事故了。一轉眼,人群散了,原來擔心後繼無人,現在更多的是後繼者走人。長跑的路上人不多了,我不傷感,一切正常,該感謝我們曾經同行。這也是進步吧,壟斷打破了,沒誰一家獨大。人走動過了,水活了。”

對當下洶湧的傳統媒體人辭職現象以及傳統媒體的轉型,白巖鬆認為,“水往低處流,人往高處走,這個高應該就是未來發展空間,當然不排除工資等等其他很多因素,我覺得很正常。哪個時代跳槽的特別多?其實哪個時代都是。我1993年不也從中央人民廣播電臺跳到了中央電視臺?經歷過這種事情,所以覺得一切正常,我祝福所有走的人,我也祝福所有留下的”。

在白巖鬆看來,“其實,走,正常,不走,也正常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,不用為離去或留下說一些太大的詞彙。於我,原因很簡單:新聞還在這兒。當然變化還會持續,我也不知道明天。我相信兩點,第一,我所在的螢幕,五十英寸或五英寸,沒區別,五英寸看得不太清楚,我的顏值可能還高一些。第二,不管時代、技術如何改變,一定有些東西是不變的,我是一個內容提供者,過去是,現在是,將來也還是”。白巖鬆還調侃,自己不過是一個“新聞工人”而已。

“目前最大的問題是我們丟掉了內容”

對於很多傳統媒體人紛紛轉戰新媒體,白巖鬆認為,其實大家完全說錯了,新媒體裡跳槽的.比例可能比傳統媒體還要高。“陳彤不早就跳到小米去了嗎?我的一個好朋友不也跳槽了嗎?太多了。有人覺得,傳統媒體人跳槽,是不是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結束,因此把這件事情個格外放大。其實在這個世界上,天天都有人跳槽,我覺得太正常,這是人的自由。”

同時,白巖鬆寄語傳統媒體人:“傳統的媒體人,要是按照我們所理解的標準,就是一個特別規範的內容供應商,如果你始終在做一個很好的內容供應商,我要恭喜你。在這種轉折時代,對你的需求又有新的生長,美國去年增長最快的是5000到1萬多字的新聞,這種網站是成長最快的。所以,目前最大的問題是我們丟掉了內容,天天焦慮,覺得要被新媒體拋棄了,你都丟掉了內容,連傳統媒體都會拋棄你,不信看看。”

“為說對的話認錯或檢討,就是我辭職的時候”

新聞人話多是件危險的事,然而沉默更加危險,“寧鳴而死,不默而生”,白巖鬆對此表示認同。做一個守法的既得利益者,說些放之四海皆準的話語,不是他的追求。“我用嘴活著,也活在別人嘴裡。網際網路時代,說話的風險明顯加大,今天為你點贊,明天對你點殺,落差大到可以發電,你無處可躲。你以為是理性溝通,可常常被當成娛樂新聞,而這,不是我的職能。”

白巖鬆嚴肅地說:“為說對的話認錯、寫檢討或停播節目,就是我辭職的時候。”

“誰也不能一言興邦或一言喪邦,自己的聲音,不過是萬千聲音中的一種。”即便抱持這樣的看法,白巖鬆仍然相信新聞人應當“守土有責”。“守土有責,就是偶爾有機會,用新聞的力量讓世界變得更好;而更多的時候,得像守夜人一樣,努力讓世界不變得更壞。”

眼下,與白巖鬆共事的張泉靈、郎永淳、柴靜等主持人紛紛離職。談到離職潮的話題時,白巖鬆認為,走的人有走的理由,而且都祝福他們。至於自己會不會成為下一個離開的人,他開玩笑說,其實很多人會問我為什麼沒走,“我一般提供多元的選擇,要麼太傻,要麼就是太笨,要麼就是我太軸了。”不過白巖鬆也說:“好像離開央視成了一種標配。”

至於離開的人是否是因為央視生存狀態的改變,白巖鬆說,離開的因素肯定有很多,“但我不認為離開的同行僅僅是因為非常高的薪水。作為新聞人、傳媒人而言,當他最初選擇這份職業的時候,也知道選擇的是一個非高薪水平的職業。所以他們來的時候不是,走的時候也是因為其他因素沒有了,一定是原來一些重要的東西沒有了。”

近年來央視名嘴離開央視的訊息不絕於耳,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?也許只有局內人最清楚。昨日上午,白巖鬆接受了媒體採訪。對於同事的離職,他也表達了自己的觀點。成都商報記者問他是否考慮過離開崗位後幹什麼,預計什麼時候退休。他說,自己有預感不是在央視退休。

看淡離職潮

傳統媒體人跳槽是不是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結束?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天天都有人跳槽,我覺得太正常。

記者:張泉靈辭職後,引發了各界對央視主持人、記者離職潮的討論,你怎麼看待他們的離開?

白巖鬆:你關注的也太晚了,哪是從張泉靈開始的。這幾年你覺得斷過嗎。所以走有走的理由,留下有留下的原因。央視不同人工作量是不同的。對我來說,每週至少有四天節目。三天是直播一天是錄播。從2003年開始,稿子都是我寫的,包括新聞1+1一半的題目都是我自己想的。你覺得這個工作量可以嗎,這只是常規動作,不包括任何特別節目。

記者:那你為什麼要留在央視?

白巖鬆:還沒跨越。因為沒跨越才有需要管住自己的腳步。你只要不願意被裹挾你一定會有辦法,因此不能一邊被裹挾著一邊怨時代。我覺得自己起碼承擔一半責任吧。

記者:對當下的媒體人辭職潮現象以及傳統媒體的轉型,你有什麼觀察和思考?

白巖鬆:人們不常說一句話嗎?水往低處流,人往高處走。那這個高應該就是,未來。當然不排除工資等因素,我覺得很正常。哪個時代跳槽的都特別多。我當初不也是九三年的時候從中央人民廣播電臺跳到了中央電視臺?一樣,經歷過這種事情,所以一切正常,我祝福所有走的人。當然我也祝福所有留下的。

記者:很多傳統媒體人對新媒體很好奇,想要嘗試,你對新媒體有怎樣的看法?

白巖鬆:大家有個誤解,新媒體裡頭跳槽的比例可能比傳統媒體還要高。前幾天我就看,陳彤不早就跳到小米去了嗎?我的一個很好的朋友,顏強不也跳槽了嗎?太多了,只是大家覺得新媒體之間又跳了。有傳統媒體跳槽是不是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結束?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天天都有人跳槽,我覺得太正常。水可以流動起來了,這是人的自由。

樂觀對生活

新聞職業上我從來沒有體驗到幸福,但離開了我覺得我幸福感會足夠多。

記者:請問你堅持不開微博微信的原因是什麼?

白巖鬆:我不想在這個上面浪費太多的時間。到了我這個歲數不需要那麼多的心靈雞湯。我也不需要那麼多的負面資訊,微博微信上有價值的東西,一定會來到我的面前,而我不用付出每天兩三個小時在這些上面。

記者:央視很多主持人都出過書,趙忠祥、楊瀾、敬一丹、崔永元、柴靜等,為什麼大家喜歡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?

白巖鬆:我首先覺得這是好事兒吧!大家還是認為碼字是一件挺讓自己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。第二個我覺得可能也是很多人認為出書掙錢還是唯一合法合理,然後能找到的一個手段吧。第三個其實最主要,主持人一定喜歡跟公眾交流,出書說話做節目都是交友的一種渠道。

記者:你新書《白說》中提到漂亮的失敗是另一種成功,你生活和工作中有感到特別失敗的時候嗎?

白巖鬆:多了,當我看見自己的頭髮不可避免地變白了的時候,經常覺得很失敗。當我過去用十一秒多就可以跑完百米的時候,我現在做不到,感到很失敗。但是,你如果強調的是過程的話,成或者敗的結果太不重要了。

記者:你覺得自己是個幸福的人嗎?除了能在自己喜歡的新聞崗位上,還有什麼事會讓你覺得幸福?

白巖鬆:新聞職業上我從來沒有體驗到一種真正的幸福,但離開了新聞職業的時候我覺得我幸福感會足夠多。踢球的時候、喝茶的時候、看書的時候、發呆的時候、跟家人在一起的時候、喝酒還沒喝高的時候,都可以。做新聞的時候你要的不是幸福,是一種責任,真沒辦法,這是我的職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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