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父親經典作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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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父親,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農民。他沒有多少文化,也沒有高大偉岸的身姿,更沒有為我們創造良好生活環境的能力。然而,沉默寡言的父親,卻把他對兒女們那份深切而又濃烈的愛意,默默地封存在心底。無論此生悲也好,喜也罷,父親從不把他一生經歷過的苦難,輕易向人吐露。

想起父親經典作文

而今,父親走了,雖然他的身影已經遠去,但父親生平的點點滴滴,卻永永遠遠刻畫在我們的記憶中,像大山一樣高大,像雲朵一樣柔軟。即便時光如何兜轉,我始終堅信父親的身影並沒有走遠,我也相信在那浩瀚的蒼穹之上,會有一雙溫潤的目光,生生不息地注視著這個紛繁的世界,注視著他的每一位兒女,而那雙溫暖的目光,恰來自我天堂裡的父親。

時光劃過歲月的門楣,清涼的雨季漸行漸遠。似乎僅一個恍然,又到了夏天。當我從夏的氤氳中輕淺回眸,此刻,已距父親的生日越來越近。在這個悶熱而又多雨的季節裡,昨夜,有過一夜夏雨的滂沱,而今日的雨,卻嫻靜多了。晨起來推開窗,一股清冽的花香撲面而來,定睛一看,不知不覺,院中梔子花又開了。在夏日清早的雨霧中,梔子花那幽憐的白,散佈在叢叢翠蕊中,遠遠看去,那素潔的清雅之物,竟讓人心中莫由的生出幾許憐惜來,一個人靜靜地站在窗前,風兒輕輕搖動著樹梢,面對窗外漠漠的雨霧,不覺感到了一絲寒意。

一直以來,是一個喜歡安靜的女子,此刻夏雨的微蒙,更是把夏的暑熱與萬千嘈雜拒於那一簾清幽之外。一個人獨處一隅,輕綰髮絲,手捧綠茶,面對滿城煙雨,一簾風絮,而我卻不知該如何所心緒落定。

在過去的那些時光中,我曾無比痛心的經歷了喪父失母之痛。自父親母親離世以後,因內心那些無法拂拭的傷痛,我已習慣了一個人獨處,或是一個人去走很遠很遠的路。在一個人的世界中,偶而也與文字痴纏著。僅是在內心唯我自知,有時當思念如同利劍般穿透一個人的胸膛,而文字,卻給不了真正的出口。喜也好,悲也罷,只能把它封存在記憶中,慢慢學會去安放那些逝水流年的蔥蘢。

午後,扉糜的細雨淡煙如霧的下著。鄰家懷孕七個多月的徐丫頭為我捧來了兩個熱氣騰騰的煮玉米棒子,她甜甜地笑著說:“姐,吃吧,知道你喜歡,這是海哥他爸媽特意從鄉下帶來的。”捧著丫來送來的熱氣騰騰的玉米棒,一粒粒掰下來來細細咀嚼,很香,很甜......然而當那種熟悉的味道剌激著味蕾,父親的身影又變得清晰起來,不知不覺,眼中升起層層霧氣。要知道再過幾天,又將是父親的又一個生日了。父親的`生日在六月,雖然在我的生命中,父親只陪伴了我有限的三十年時間,然而那個特殊的日子,我又怎會忘記!

在生命的印轍中,無論時光過去多麼久遠,總有一些事物永永遠遠烙刻在生命中。我的父親出生在上個世紀三十年代,由於是爺爺奶奶的第一個兒子,在那個匪患戰亂不斷的年月裡,聽說父親剛學會走路時,就被我的爺爺裝進一隻大籮筐中,冒著生命的危險挑著父親四處避難。當爺爺挑著父親走到秦嶺餘脈一個偏僻落後的窮山坳時,再也走不動了,於是就地割來一些茅草,砍下幾棵樹木,為父親搭建起了兩間可以遮風避雨的茅草屋,從此,父親與我們的命運,無一例外的被封印在了那裡。

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,由於我們兄妹幾個的相繼到來,父親母親的苦難,卻在追隨著我們的成長的腳步逐漸加深。那時,尚在大集體靠掙工分吃飯的父親母親不僅成天沒日沒夜的勞作,更要為子女們的教育或是居住問題所擔憂,在父親母親的一生中,一生從未休息過,在我童年的記憶中,我深深記得當父親已是滿頭白髮時,每到寒冷的冬季,他都會一個人去到後山砍柴,然後再把那些砍下來的柴禾成批的捆好晾乾,等到新年到來之前,父親會把那些成捆的柴禾挑到離家三十多裡地的縣城去變賣。在川北凜冽的寒冷風中,父親每天來去要走幾十公里山路,那時父親就算自己整天不吃不喝,也會把賣柴所得的收入省下來,補貼家用,或是為我們買些平時少見的食物。

在那些遠去的歲月中,無論田間地頭的農活有多麼忙碌,每當父親收工後回到家中以後,準會把幼小的我抱起放在他的膝頭,用他那滿是胡茬的臉,在我粉嫩的臉蛋上左親親,右蹭蹭,直到我清脆的笑聲拂去他滿身的疲憊。兒時的夜晚,川北的冬天水冷天寒,那時,我們幾個最小的孩子都喜歡擠到父親的懷中,似乎父親溫暖的懷抱,可把整個冬天抵擋在外面。

那時,父親的暖,父親的愛,曾讓我們的童年充滿了不盡的歡愉。然而由於我出生人世的姍姍來遲,當我漸漸長大後,一生積勞成疾的父親,卻變得疾病纏身。因此,我慈祥的父親,只在我的生命中逗留了短短三十年時間。父親離世的那一天,是一個寒冷的冬季,當遠在他鄉的我接到家人電話跌跌撞撞地趕回老家時,竟沒能見到父親的最後一面。那年冬天,父親拋下我們六個兒女早早的走了,此後,只把無法磨滅的痛留此我們心中。

記得多年前自我們成家以後,年邁的父親變得愛過生日了。不知是父親晚年倍感孤獨的緣故,還是在父親的心中,只有那樣一個日子才能把兒女們全都盼回家中。在父親每一年生日的前夕,母親會早早給遠在外地的孩子們一個個打電話,當得知生日那一天我們兄妹六人都會回到家中,父親,便會早早在家中為我們準備下豐盛的食物。

在川北的老家,無論夏天的天氣有多麼炎熱,父親都會拖著多病的體,汗涔涔的坐在火爐前,母親在灶前為我們做各食物,而我們的父親,則心無旁騖的親手為我們烤玉米棒子。坐在火爐前的父親,一張臉雖然被炙烤的滿臉彤紅,然而他卻依然樂此不疲的張落著,當父親把一個個烤好的香香糯糯的玉米棒子送到我們手上時,他的臉上總會溢滿幸福慈祥的笑意。

家中的那口老井,是父親為我們做冰鎮西瓜的大冰櫃。每次我們回家之前,父親都會把從鄉鄰家特意買來的大西瓜放進竹籃中,再用一根長長的繩子繫住沉入井底,父親說,這樣冰鎮出來的西瓜不僅又脆又甜,而且最能解暑。曾經,無論父親予我們的愛意是怎樣的,在有父親的陪伴的有限的時光裡,我們不知道父愛的奢侈,更不知道上天早已已對此設定了時限。也許在父親的眼中,我們這些做兒女的還沒真直正正在他的眼中長大,而父親,卻撇下我們匆匆地走了。

在父親生命的最後幾個年輪,雖然年邁的他已被疾病折磨得僅剩下皮包骨了。可父親的那一畦菜地、一方火爐

、一眼深井中、又盛裝著他對兒女們多少的愛意。每次回家,歸時,父親會在家門前那棵棗樹下,為兒女們守望成一樽雕塑。別時,父親孤獨的身影依然佇立在棗樹前,默送我們的身影遠去,有好幾次,當我走得遠了再轉身回眸去眺望父親,只見父親依然站在棗樹下哀慼流淚。如今多年過去,每次午夜夢迴,父親當年站在棗樹下的情景,總會在夢中重現。

雖然,暮年的父親落寞如此,但父親的這一生,卻把寂寥的酒獨自飲盡。

而今,時光流轉,物換星移,轉眼又迎來父親的又一個生日。在這個沒有父親的六月,在這個沒有父親的父親節,我僅能在心中默默地思念和呼喚著父親。幾年前,父親母親的離世,仿似把我的心生生地鑿出了一個大窟窿,雖然那道傷口它無法相容下父親母親崢嶸若磐的一生,但在那個大窟窿裡,卻盛滿了女兒對他們泣血的牽掛與思念。在過去的那些歲月中,有多少的思念在心中縈繞不可觸及,有多少的話想說卻不知如何傾吐。而我,僅能在片片回憶中,去拾撿過去的點點滴滴。

然而,時光陡轉,倏爾易逝。

如今當父親的又一個生日來臨,我僅能在心中輕輕地對父親說:“親愛的父親,雖天人永隔,雖幽冪寂寂,“生日快樂”這句話,想必天堂裡的您定是聽得見的。只是彼時夢中,女兒可否與您再次相約月光下,相約火爐前,把盞對飲,續寫此生未盡的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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