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會風散文隨筆

嘉陵江經過廣元城時江面就寬多了，雖然江水是渾的，但在梭邊魚火鍋那一段江面，並不難看。原因就是這一段江面邊有很多的蘆葦。眼下正是蘆葦花白的時候，青色細長的葉子，纖弱的杆，白白的蘆花。

天不算晚，斜陽掛在對岸手機塔尖，把這一片蘆葦照得很妖嬈，想掐一把拿在手中來拍照。陽光還是刺眼，眯起眼看高過頭頂的蘆花，記起少時吹過的蒲公英。

江邊沒有風，蘆葦姿態卻向一個方向傾斜，應該是沒有缺陷。蘆葦叢中一條彎彎的小路，剛好就有幾個著鮮豔衣服的少女走過，那就知道蘆葦為什麼偏的有理了。看著她們走過很遠，不見走回來，正嘆息，卻見幾只白鶴從蘆葦上空翩翩而來，飛過少女的頭頂，漸漸消失在遠處。

吃梭邊魚成了我到這座城一個理由，過些日子就記起這味道，還有那個玻璃罐中裝的梅子酒。魚的味道當然好，做服務員的女孩做的更到位。並沒有看見她們站在身邊，當你桌上魚骨有半碟時，她就悄然來到身邊換一個新的小碟。動作很熟練，也很輕柔。好像從不打擾你，也不用擔心吃相是否難看。四人最好，一人佔一面，左手端梅子酒，右手在鍋裡找魚肉。

開初點菜時，她們看看你點過的選單，會提醒你說是不是有點多，多了吃不完，只能打包。之所以記得這家店，全因這話招惹緣故，真心為你服務的舒服，還沒吃就感受到了梭邊魚的香味。這些長得好看的女孩，著暗紅色統一服裝，看著順眼，聽著順心。

吃飽了，對女孩道聲謝，出門過馬路。這是一條沿江栽著桂花樹的路，供人們散步行走，路上有些小亭，亭四面有石條相連，可以坐人觀景聽風。如果有幸，會有幾個自帶樂器的中年人，坐這兒拉二胡，和著坎下的蘆葦，一起渲染著這個寧靜而美麗的午後。

他們拉的不專業，是些普通的業餘愛好者。其實我們應該更喜歡這樣的`音樂，因為不帶任何的功利，他們也許只是喜歡，忘情而深陷在自我世界裡。雖然不出色，也許還有瑕疵，但並不遮掩他們熱愛生活的意境，也不消減他們的才華。不是表演，隨性地演奏。他們不指望用這個過日子，能感知到他們不願意狼狽不堪的生活著，也沒有因種種不是，而悲壯丟掉自己的所愛。

人之間最大的壁壘就是認知，好在他坐的地方圍住了很多人。沒人說話，沒有人看手機，站著和坐的人都在用心聽。或許有人已想到了繁華與落寞的過去，把往昔在慢慢回味，最後變成輕輕地一聲嘆息。一同坐在這光陰裡，一同感受蘆葦花開。

還是沒有風，我們都抓不住風，卻都可以感知它的存在，它的輕撫。二胡聲一直在響，給人們一絲涼，一份暖，還有一份絲絲不斷的希望。一邊看水，一邊想到很遠很遠。

蘆葦仍然偏向一邊，小路上散步的人三三二二，夕陽下蘆花泛白。散步的人像在圖中行走，悠閒隨意。

這座城離我住的地方有二小時的路程，到這兒來吃火鍋有點過分了。如果逢上車流高峰，有可能會用時四小時左右，但過些日子就想來這兒。這兒是女皇武則天的故鄉，也稱利州。每年的九月一日，這座城舉辦一個特有的節日叫女兒節，說是紀念女皇而來。四方八面的商家和遊客多如過江之鯽，很熱鬧，商品很多，美女如雲。

有人說，最暖的距離，就是沒有忘記。這座城我一直愛來，除了那家店，還因有這些歷史。

蘆葦花每年都開而持久，好像在訴說一個很久的故事。二胡聲聲，回首多少心動已成荒蕪，但愛看那些拉二胡的人，他們在平凡的世界裡，以這樣的風雅，訴說這個城市，他們很喜歡。一如我愛上這座城，還有那些人。

天色已晚，月到江心處，我該回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