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征歷史典故:頑強的夫人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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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三四年十月的一天,紅一方面軍要實施轉移,離開革命之都瑞金。戰士們含著淚告別了那深深依戀著的土地和人民。由三十名女同志組成的隊伍,也夾在其中。

長征歷史典故:頑強的夫人團

她們一步三回頭,深情地回望那為之流血犧牲、奮鬥多年的根據地。許多人的父母雙親,摯愛兒女,都因為革命工作需要而留在這裡,她們怎麼捨得離開這片土地呢?

但依戀歸依戀,由於革命需要,這些女紅軍必須跟著部隊轉移,在衛生部和休養連開展工作。這些女戰士都是不畏艱險,勇於向前的典型,這麼艱鉅的任務,她們不會因為一己之私而後退的。

出發時,王泉媛、鍾月林、危秀英、陳慧清、李桂英、劉彩香等幾名女同志被分在衛生部。賀子珍、康克清、鄧穎超、蔡暢等,都是幾位領導的夫人,另在一起。

加起來有三十名女同志。

當時的轉移叫戰略轉移,出於領導們的要求,衛生部帶的物品特別多,有藥箱、擔架,連X光機也要抬著出來,行動非常遲緩。而且,由於這次轉移屬於祕密行動,白天不能趕路,只能夜間行進。

天公也不作美,連著幾天都陰天下雨的,同志們衣服都溼透了,貼在身上特別難受。泥濘的道路,非常難走。

同志們搬著沉重的器具,常常摔倒。那根本不是走路,只能說是在泥水裡連滾帶爬。

走了一個多月,才來到湘桂邊境。由於多次與敵人遭遇,打了好幾場仗,隊伍中的傷員越來越多,衛生部的任務就越來越重,有幾位婦女同志被調到擔架連,負責抬擔架和照顧傷員。原本就十分沉重的行李,分派到剩餘的幾位同志身上,更是舉步維艱。

隨著戰爭的繼續,考驗這些女同志的困難一個接著一個。

一次,在翻越一座大山時,部隊遇到敵人飛機的轟炸。一個抬擔架的農民嚇得扔下擔架就跑了。把那副擔架孤零零地放在路邊,暴露在敵人的視野下。另一個抬擔架的農民在擔架旁急,卻沒有辦法。

恰好一位衛生隊的女同志,看到了這幅場景,她想:不能扔下傷員!於是不顧危險地衝上去,抬了擔架就跑。

山勢十分陡峭,為了保護傷員,女同志只得跪著爬行,膝蓋上磕破皮,流了不少血,肩膀也磨出了血,鑽心地疼。

但她知道不能停下,就算再累也得跟上隊伍,不然傷員無法得到很快的救治。跌跌撞撞地,終於下了山,女戰士把擔架放到安全地帶,再也支援不住了,趴在路邊,大口大口地吐起血來。

原來她本身就有病在身,身體非常虛弱,自己都很需要人照顧。另一個擔架員和擔架上的傷員再也看不下去了,說:“女人不能幹這個,還是找個男人來抬吧,不然你要吃不消的。”

但荒山野嶺的,上哪兒找男人去?女戰士吐完血,用袖子抹了一下,抬起對她來說重於千斤的擔架,繼續追趕隊伍。在長征路上,像這樣抬擔架的女同志,還有好幾個。她們完全忘了自己是女人的事,只是在有需要的時候,毫不猶豫地衝上去。

照顧傷員是這些女同志的主要任務,但這也是一件很難辦的事。由於部隊行軍中缺醫少藥,許多傷員不能得到及時的救治。

女同志們以特有的細心和耐心,精心地護理傷員。但也就只能幫他們擦洗傷口,換藥,餵飯吃。有些受傷輕些的,能拄著柺棍自己走一段。但有的重傷員必須用擔架抬著。例如英雄鍾赤兵,就是被女戰士們抬著走完長征的。

女同志們十分細心,她們知道,由於部隊缺少藥品和糧食,傷員同志除了要忍受傷痛的折磨,還常常忍飢挨餓。所以,她們除了要護理好傷員的傷口,還要關注他們的心情,讓他們儘量保持愉快,並且要四處找糧食。

這些工作讓三十個女性來完成,實在是太艱鉅了,但堅強的.女戰士們硬是堅持下來了。

長征時,她們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病痛:鄧穎超在江西蘇區時就患有嚴重的肺病,她的身體極度虛弱,是被擔架抬著走上長征路的,一路上吃了不少苦。但她仍然親切溫和,堅強地與病痛抗爭著。

吳仲廉同志是一雙小腳,這是舊社會帶給她的磨難。

但她爬山走路從不落後,休息時還幫忙照顧其他同志,她是用一雙小腳走完二萬五千裡的,其中的艱苦想一想就知道了。

還有幾位女同志,在長征路上經歷了懷孕生子的痛苦折磨,這也是夫人團的長征路走得倍加艱辛的一個方面。

周子昆的愛人曾玉,是第一個遭受這種不幸的女紅軍。她是懷著孕偷偷跟上長征隊伍的。等到隊伍發現時,再讓她回去已經太危險,就放到幹部休養連,讓女同志們好好照顧她。誰知道她根本不用別人照顧,還搶著去照顧別人。

夫人團的女戰士們還是精心地看護她,因為她是第一胎,很容易出危險。她就這樣挺著個大肚子,跟著長征隊伍走。在翻越著名的老山界時,一向活蹦亂跳的她,走得很吃力。有一位女同志攙著她。她還是很不舒服。

“怎麼樣?肚子疼嗎?要不休息一會兒?”

“有一點兒,沒事兒,等過了山再休息吧。”曾玉忍著痛笑一笑,堅持著爬過了山。下山沒多久,她就生了。當時生了好久,她的臉都疼得扭曲了。

生完孩子後,她很虛弱,當時部隊裡沒有吃的,女戰士們就採來豌豆苗,熬成湯給她喝。蔡暢知道後,說:“不能餓著孩子,也別讓大人落下玻”然後把自己僅剩的一點小麥面拿來,放在豌豆苗裡一起熬麵糊糊,給她們母子倆喝。這位堅強的女性,就是在長征途中的艱苦條件下,經歷了她人生中的重要環節——分娩。

在長征路上生產的還有賀子珍和陳慧清。在離開瑞金時,根本不知道懷孕了,就這麼跟著隊伍走上了長征的道路。長征開始不久,她們先後發現已經懷孕了。

陳慧清生產時難產,她經受了非人的折磨。那時中央紅軍正在急行軍,成千上百的敵人正緊緊追在身後,紅軍必須儘快通過貴州境內的一個山口。正在此時,二十六歲的陳慧清卻要分娩了。

走是不能走了,戰士們把她被抬到了路邊的一個草棚裡,焦急地守候在一邊。但陳慧清因為難產,在草棚裡疼得直打著滾。派去攔住敵人的紅軍寡不敵眾,耳聽著槍聲越來越近,跟著守在一邊的董必武對警衛員說:“去,告訴董振堂,這裡在生孩子,讓他必須把敵人頂住!”

董振堂把三十九團團長吳克華叫來說:

“生孩子需要多長時間?需要多長時間,就給我頂多長時間!”

三十九團的紅軍戰士,在距離陳慧清生產的草棚不到一公里的地方,與敵人展開了殊死搏鬥。他們用簡陋的武器拼殺中,硬是阻住了敵人的進攻。戰鬥中,不斷有戰士跑過來問:“生了沒有?還要多久?”

整整兩個小時之後,孩子終於出生了。此時的陳慧清早已昏迷不醒,來不及看他的孩子一眼。董必武立刻讓人把她抬走了。看著這個剛出生的孩子,年近五旬的老紅軍連連嘆氣,他掏出一張紙條,在上面懇切地寫到:收留這個孩子的人是世上最善良的人。

然後他把紙條放進包著孩子的衣服裡,把孩子輕輕放在了依然硝煙瀰漫的路邊。

陳慧清再也沒有見過這個孩子,或者說,陳慧清從來沒有見過她的孩子。這位堅強的女戰士,在清醒過來之後,就面對了失去了孩子的殘酷現實,這給她的身心都造成了極大的傷害。

最受苦的就是賀子珍,她在山間生下了她和毛澤東的第四個孩子,但孩子不能跟著行軍,她見大家為難,就主動說:“把孩子送走吧,跟著我他也長不大。”

警衛員抱起剛出生的孩子,翻過山去尋找人家。回來後,對賀子珍說:“是個老太太,長的挺和善的。”賀子珍聽了,半晌沒有聲音,然後,一直沒有掉淚的她突然“哇”的一聲,嚎啕(háotáo)大哭。

長征路上,她們與千千萬萬的紅軍戰士一樣:抬傷員,爬雪山,過草地,冒酷暑,涉江河,吃野菜,啃樹皮,歷盡千辛萬苦,經受了生與死的考驗。許多女戰士都從鬼門關之前過了幾次。

在翻越第一座大雪山———夾金山時,環境酷寒,滿山遍野全是雪。腳下踩的是厚厚的冰層,又硬又滑,一不小心就會滑倒,摔入萬丈冰崖之下。女戰士們揹著衛生用具,有的還抬著擔架,常常走一步退兩步。

山上空氣稀薄,呼吸不過來的時候,憋得臉發青,許多戰士倒下去就再也沒站起來。而女戰士們一路跌跌撞撞地跟著隊伍,用自己病弱的身體與嚴酷的大自然抗爭。

過草地也是如此。草地像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。變化多端的氣候,深淺不知的草甸。

它時而哭,時而笑。一會兒晴空萬里,碧空如洗,天高雲淡,驕陽似火;一會兒天低雲暗,烏雲密佈,狂風怒吼,陰雨綿綿;一會天公大發雷霆,電閃雷鳴;一會瓢潑大雨,傾盆滂沱(pānɡtuó)……那裡的水像生了一層紅鏽一樣,散發著腐臭的氣味。

不知道有多少動物的屍體,曾陷落在裡面。

而為了不步那些動物的後塵,走路要非常小心,要不然陷進泥潭,很快就會被吞沒。救也救不上來。女戰士們一邊忍著飢餓,一邊揹著過重的行李,在草地上小心翼翼地走了一個星期,才走出了草地。

這樣看來,她們又與千千萬萬的紅軍戰士不同:她們以病弱的身軀,明顯小於男性的力氣,甚至是不利於遠行的生理條件,堅持不懈,頑強拼搏,最終和大部隊一起走出了草地,走完了二萬五千里長徵。

她們的偉大,在於她們敢於去承擔,在困難面前,冷靜地想辦法。整個行軍過程中,她們發揮互助友愛,團結合作的精神,不輕易放棄一個同志,堅持跟著大部隊不掉隊。誰也沒有想到,長征中會遇到怎樣的困難,但在困難來臨時,她們一件一件都克服了。

長征艱苦的生活,惡劣的環境,考驗了她們的信念,也磨鍊了她們的意志。這三十名女同志,除了三名同志,途中留在當地開展革命工作外,其餘二十七人都走完了二萬五千里長徵。

在外界看來,她們是柔弱的,但就是這些柔弱的女紅軍戰士,在戰鬥中以大無畏的精神戰勝一切艱難險阻,更顯示了她們的力量與偉大。她們不愧為二十世紀中國女性的傑出代表。有力地向世人表明了中國女性的堅強和偉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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