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午節的幸福勞動優美散文

來源:果殼範文吧 2.22W

每年過了端午節,家鄉的小麥就要開鐮,我和五弟也會考慮向單位告假,回老家幫母親割麥子。母親屬虎,今年72歲高齡了,還領著我大哥,艱難地耕種著承包多年的土地,春種秋收,忙得不亦樂乎。如今還好,端午節放假三天,趁此機會回家,再東拼西湊,拖延幾日,便能滿足母親的心願。

端午節的幸福勞動優美散文

四月麥黃,五月麥香。幫父母割麥,是我多年的必修課程。因為每年麥收時節,往往正值學校放假,當學生也好,當老師也罷,都能有一段寬裕的時日。前些年,家鄉人種植的冬小麥,都要到農曆的六月初,才能收割。最近幾年,或許小麥品種換優了,或許古老的節氣前移了,反正麥收時間也有了變更。一進入五月,家鄉的小麥,就都熟透了。火熱的太陽底下,沉甸甸的麥穗,平展展鋪滿山前山後的田地,放眼望去,一片金黃,微風拂過,遍地芬芳。

最早幫父母種地,是上國中的時候。那是八十年代初期,家鄉剛剛推行責任制,人們也才真正成為土地的主人。那時候,父母也還年青,勁頭十足,信心百倍,再苦再累也不計較。不過,他們種得實在太多,真是忙得天昏地暗。麥收時,父親帶著母親和大哥,天不明就上地,趁著夜裡那點溼潤,一刻不停的割麥打捆,要趕在太陽朗照之前,割完一塊地。然後,頂著酷熱,一回回往家裡背運。我們那兒都是山地,幹活出門就上山爬坡,而且路程都比較遠,最少也得三五里地。

這樣吃苦受累的活兒,父親原本是不叫我和弟弟們乾的,怕我們流汗,也怕把我們晒黑。五六月裡的太陽,要多毒辣有多毒辣,小孩子的皮肉嫩,一會兒就晒得發紅,發黑,要破皮。父母親最擔心的,還是下雨。已經成熟的麥子,遇上一場暴雨,就完蛋了。如果拖延幾天,還會出芽,小麥出芽快,一出芽就成了麥糠。眼看著天要下雨了,父母便動員我們早早晚晚也上地去,幫幫他們,畢竟,多個人手,多份力量啊。

我割麥子最怕扎把,就是割一小把,就要用麥秸稈扎住,便於後面打捆。早上還好點,太陽出來一晒,麥秸稈一折就斷。扎把的時候,要稍稍吐點唾沫,溼潤一下,還要用大拇指把麥秸稈摺進去,才能弄牢靠。可是在太陽底下,口中乾渴,連多餘的唾沫星子都沒有,再加上我手上沒有勁兒,往往把麥秸稈折不進去,反覆多次,就弄得手指甲底下紅絲絲地滲出血來,還麻酥酥地痛。還有就是打捆,把遍地散亂的小把麥子集中起來,打成一人兩手圍起來那樣大的麥捆。當然這事都是父親或者大哥來完成,我試過幾次,很吃力。因為打捆的時候,正是要收工的時間,太陽就像火球一樣。

農家的孩子,大都吃得了苦,懂得生活的.艱辛。窮人的孩子早當家,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。每年幫著父母割麥子的時候,我都會想起“心憂碳賤願天寒”的句子,天越晴朗,太陽越辣,割麥的人越高興。就這樣,體味到勞動的艱苦,品嚐到太陽的炙烤,面對著生活的無奈,農家的孩子就過早地成熟了,懂事了。至於對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理解,對把東山的日頭背到西山的感悟,也最為深刻。其實,真正的農民,沒有一個感受到勞動的快樂的,有過切膚的體驗,才有真實的感受。也許,當麥子長勢喜人的時候,當別人誇讚說自己打得最多的時候,當孩子們香甜地吃著新麥面饃饃的時候,在父母的臉上,掠過過一絲苦笑,但那樣的笑,也太沉重了。這樣苦笑的前前後後,充滿著無盡的辛酸,充滿著無盡的勞累。

及至到讀完師範,當起老師的時候,我才更加理解了父母。一個農民家庭,就指靠著幾畝薄地,維持生計,供孩子上學,真的比登天還難啊。2005年的6月初,剛剛收完麥子的父親,突患腦溢血,離開了我們。我四弟說我嘴太甜了,天天哄得父親高興,他才那樣不肯放棄勞作。想想這話,說得很在理,我也默認了。當老師那些年,每年放假都幫著父母割麥。我還跟父親說過,種地其實最好,思想單純,身子骨硬朗,倉廩實則心安啊。曾經下四川跑陝西討過生話的父親,最愛聽這樣的話,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笑容,勞動得更勤快了。

如今,母親還是這樣,只要腿腳還能動彈,就是不願放棄種地。母親對糧食有著更深的感情,每天吃了飯,要是不下地,就心急火燎,好像缺一點什麼,很不自在。其實要是算賬的話,如今種地,已經入不敷出,得不償失了,可我們再怎麼勸她,我五弟甚至賭咒,不許母親再耕種,她都不理不聽。逼得急了,她還會大發雷霆,罵我們忘了根本。在母親眼裡,除了糧食,什麼都是次要的。家裡沒糧就心慌,養大過5個孩子的母親,從那樣艱難的歲月裡走過來,對糧食的熱愛程度,是無法形容的。

其實也好,母親種地,我們每年就得按照節令,常常回家,總不能真正不管不顧。清明前後,點瓜種豆。小麥上場,核桃有瓤。過了九月九,小蒜香破口。常常回家,就能記住這些農諺,因為城裡是不知季節變換的。常常回家,我們就能繼續體會那份勞動的辛苦,就能和土地經常保持聯絡。常常回家,還能聞見五月的麥香,還能跟父老鄉親們保持零距離。

其實,勞動是快樂的,真正理解,需要站在一種高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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